汉朝是中国历史上长达余年的统一大帝国,经济的持续繁荣为官僚贵族骄奢淫逸的生活提供了物质基础。在丧礼葬俗方面更是奢靡,正如《论衡·薄葬篇》所说的“谓生如死”,出现了“厚资多藏,器用如生人”的情况。后世所发现的大批汉墓不仅封土堆庞大,随葬器物的多和精更是令人惊叹。
这在闻名世界的马王堆汉墓中可见一斑。马王堆汉墓地面封土堆高耸,墓坑深大,光是一号墓墓坑中挖出的泥土就约2万立方米,当时大约要动用10万个人工!随葬品之丰富更是举世轰动。仅看三具彩绘的漆棺,就可以知道《潜夫论·浮佚篇》所说“计一棺之成,功将千万夫”之语丝毫没有夸张!据估算,光棺椁所耗用的木材就大约有52立方米,原木的耗费则在立方米以上。用于防潮的木炭有1万斤左右,随葬品共计多件。
如此惊人的奢侈,并不只此一处!河北满城汉墓所葬中山靖王刘胜及其妻窦绾的棺中发现两件“金缕玉衣”,共用玉片片、金丝克,每一玉片都是四角穿孔,孔径仅1毫米左右,然后用黄金制的丝缕编缀而成。窦绾的棺材上也镶上两百多片玉板,形同“玉棺”。解放以来,仅汉墓中发现的玉衣已有十件以上。美玉深埋墓中,只是为了“寒尸”以求不朽,这确是令人发指的愚昧和奢侈。
汉代贵族阶级生前极尽奢靡,希望死后也能继续“钟鸣鼎食”的生活,将墓葬修成”地下宫殿”,用大量珠宝及各种用具陪葬,大至金玉器,小到衣食用品都一齐带入地下,以致“财力尽于坟土”。马王堆一号汉墓中发现30个装满食品的竹笥,有肉类、禽类、鱼类等,光肉羹一项就有5大类、24个品种,其品种之多让人叹为观止。中山靖王刘胜生前嗜酒,在他及其妻子的墓中有30余个装酒的大陶缸,估计当时装的酒共达多公斤,真可谓“酒池肉林”,连墓中也是“朱门酒肉臭”。
汉代极为珍贵的漆木器和丝织品也大量充斥墓中,马王堆一号墓有漆器件,二号墓有件。《盐铁论》载“一文杯的铜杯十”,又说“一杯棬用百人之力”,这些漆器大多来自成都的官府作坊,所费钱财无数。更为珍贵的丝织品也大量带入墓中,仅马王堆出土有完好的绢、纱、绮、锦、起毛棉、麻布等丝麻织品,共计余件。绚丽多彩的丝织物,用织、绣、绘、印等技术作成各种动物、云纹、卷草及菱形等花纹,特别是一件素纱蝉衣,薄如蝉翼,重仅49克!有人估算:马王堆中一件直裙丝锦袍的里和面要用丝绸两匹半,一件信期绣丝锦袍所用绣工起码要个工。《西京杂记》载汉代巨鹿人陈宝光妻善织蒲桃锦和散花绫,一匹价值万钱,当时折合三四百石谷。马王堆汉墓中如此多的丝织品该折合多少钱粮?
“世以厚葬为德,薄终为鄙”的风气在汉代弥漫扩散。有时连皇帝也觉得过了份,以致屡下诏书禁止。汉明帝永平十二年,诏曰:“丧贵致哀,礼存宁俭,今百姓送终之制,竟为奢靡,财力尽于这土…有司其申明科禁……”。当时有识之士,如王充、桓谭等著书以讽时俗,不为世人重视,出现了所谓“法令不能禁,礼义不能止”的局面。
皇帝一方面下诏禁止,另一方面自己也无法抵制死后在另一个世界享受的诱惑。汉代皇帝即位之后,就开始经营自己的“寿陵”。为了筹建“寿陵”和筹备各种珍贵的随葬品,几乎要耗费全国贡赋收入的三分之一。少府属官中专设东园匠,为皇帝制作丧葬用品。制成品称为“东园秘器”,每年所费达数千万。汉成帝在平地营造陵墓,征发大量民夫赶工,远从东山取土,导致土价和谷价相当。整个工程花费据说同秦始皇骊山陵墓差不多。汉代贵族阶级的厚葬受到历史的无情嘲弄,后世的盗墓者们盗掘了大量汉墓,贵族们千方百计以求不朽的尸骨往往荡然无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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