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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丝绸之路的凿通和畅达促进了中国与中亚、西亚乃至地中海各国直接或间接的交流,商旅通行、使节往来一并带来了域外的珍奇物产、鸟兽植物。域外植物的输入到了魏晋时期已有大量记载可循。来自异域的奇花异木有两种途径被引进中国,一部分由使节进贡带入宫廷,有的种子通过宫内园艺人的传播得以扎根于宫墙之外,文人士大夫们出于玩赏心态购入这些稀有品种植于自家庭院之中;此外,外邦人来华长期居住时,也带来家乡的花木,聊慰去国怀乡之情。

域外花树入眼目

  域外植物的用途主要有观赏、食用、制成香料和医药等。在进入中国之初,大多被赋予了丰富的异国想象,伴随着中国与其他文明不断的互通往来、彼此交流,大量的域外植物扎根中华大地,这些来自异邦的奇花异木深入中国的宫廷与民间生活中,对于中国人的生活习俗、民间信仰和文学艺术产生了深刻影响。

  在汉代,苜蓿、葡萄和石榴自西域引入中国。据《史记·大宛列传》记载:“宛左右以蒲陶为酒,富人藏酒至万余石,久者数十岁不败。俗嗜酒,马嗜苜蓿。汉使取其实来,于是天子始种苜蓿、蒲陶肥饶地。及天马多,外国使来众,则离宫别观旁尽种蒲陶、苜蓿极望。”魏晋时期,欧亚外国人杂居于中国内地,《洛阳伽蓝记》中记载:“时佛法经像,盛于洛阳,异国沙门,咸来辐辏,负锡持经,适兹乐土。世宗故立此寺以憩之。房庑连亘,一千馀间。庭列修竹,檐拂高松,奇花异草,骈阗阶砌。百国沙门,三千余人。西域远者,乃至大秦国。”到了唐代,南方地区已是“海花蛮草连冬有,行处无家不满园”。域外花木丰富了中国人对于外来事物的憧憬,延展了中国人对于域外的异国想象。

  唐代张谓曾向皇帝呈《进娑罗树枝状》,称“拔汗那国(今吉尔吉斯斯坦地区)有娑罗树,时称奇绝。不比凡草,不栖恶禽……但以生非得地,誉终因人。荣枯长在于异方,委叶不闻于中土。陛下高视三代,横制四夷。威信浃于君长,仁惠沾于草木……如得托根长乐,擢颖建章。布叶垂柯,邻月中之丹桂,连枝接影,对天上之白榆”。张谓呈状,意在进奉异域娑罗树,以仁义惠及草木之喻来彰显大唐君主威信广传。异域奇木被视为福泽祥瑞之景观引入中国,借以彰显天朝气象、帝国荣耀,这种做法在中国历史上屡见不鲜。时至今日,北京的一些古老寺院中仍有娑罗树,如潭柘寺中的娑罗树,是公元年移植到这里的,中间已经跨越千年历史。

异域花木入心灵

  扎根中华的异域花木入诗入画,丰富了文学意象、艺术题材。“天马常衔苜蓿花,胡人岁献葡萄酒”,外来植物成为文人笔下情感寄托的物象,为诗人们的诗歌作品增添了新奇斑斓的色彩。域外花木被种植于庭院,欣赏之余也激发起诗人们的文兴。比如,曹丕、曹植、王粲、陈琳都写过同一种主题的赋,即对西域迷迭香的赞颂。咏物抒怀,诗以言志,这些曾生长在异邦的花草,由诗歌这个媒介,进入了中国人的精神世界。

  异域花木同样丰富了中国社会的日常生活,形成新的民风民俗。在西汉,西域来的石榴在引种之初首先在长安上林苑种植,因得到汉武帝的喜爱,又被栽种于骊山温泉宫。(唐代李商隐用诗歌来想象历史,他描写汉武帝的园林时写道:“汉家天马出蒲梢,苜蓿榴花遍近郊。”)魏晋时期,石榴已栽种于达官名士的庭院里,也开始出现在花果主题的诗作中。傅玄的《安石榴赋》中称赞:“其在晨也,灼若旭日栖扶桑;其在昏也,奭若烛龙吐潜光。”潘岳的《河阳庭前安石榴赋》描述石榴果“似琉璃之栖邓林,若珊瑚之映绿水”。南北朝时,石榴已成为服饰花纹。梁元帝《乌栖曲》载“交龙成锦斗凤纹,芙蓉为带石榴裙”。康熙年间成书的园艺学著作《花镜》中记录,如要“四时有不谢之花”,则正月需移植石榴,五月则有“榴火烘天”。石榴果多籽,象征着丰收和繁育,这在世界很多文化中都有所体现,石榴传入中国后,火红的花色和累累硕果的植物形态热烈喜庆,其自身所含的文化象征也契合了中国人多子多福的传统期盼,因而深受中国人的喜爱。在中国文化中,石榴又被赋予吉祥、和睦、团结、昌盛等文化象征意义,成为了意蕴丰富的文化符号,表达中国式的美好寓意。

奇花异木承载的文化记忆

  同一种植物,在不同的文明地区有着不同的生长状态,凭借不同的文明中介得以传播。约在公元前2世纪,中国桃种经由中亚向西传到波斯,之后由波斯传到亚美尼亚,又传到希腊、罗马。7世纪时,撒马尔罕(即唐朝人所说的康国)曾两次向唐朝宫廷进献金桃,《唐会要》中记载“康国献黄桃,大如鹅卵,其色如金,亦呼金桃”。金桃唤起人们对于桃子的美妙遐想,也激发了对于出产金桃的撒马尔罕的美好想象。《大唐西域记》中记载其国“异方宝货,多聚此国。土地沃壤,稼穑备植,林树蓊郁,花果滋茂,多出善马”,是物产丰富、肥饶美丽之地。长在中国的桃树被带到西方,桃子在罗马成为了婚礼的象征,而其在中国文化中长寿永生的含义则没有被吸收。撒马尔罕的金桃又进献给中国,由于与中国本土桃子形态不同而受到追捧,其品种在宫廷的御苑中得到精心培育。

  16、17世纪时,欧洲人从美洲引入观赏花卉。这些花卉到了18世纪时已经在欧洲普遍种植,并经由欧洲人传播到世界其他地区。明清时期,欧洲的使节、商人、传教士们带来欧洲本土的观赏花卉,也一并带来了欧洲人在美洲所发现的植物。在故宫院藏的蒋廷锡所绘《花卉虫草册》中,描绘了原产自墨西哥的孔雀草。在乾隆时期的绘画中,孔雀草多次出现。在清宫绘画作品中,宫廷画家们将外来花木与本土的植物搭配在一起,形成一种中国式的祥瑞图景。

  来自域外的花木中,有些只是一时一处短暂地生长在中国大地上,由于水土不服而销声匿迹;有些则得到良好的培育,扎根中华,长久地留存下来,成为我们如今司空见惯的植物,融入中华大地,生长出新的形态与文化意蕴。植物在自然界繁衍生息,同时,在人类社会层面,植物经由人类活动被传播、交换、栽培。在长久不断的交流、沟通过程中,不同文明对各种植物形成了审美和感知观念的互通,共同构建了与异域文化相关联的集体文化记忆。

文章来源:《学习时报》年4月8日第7版

本期编辑:董大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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